桑泰太了解桑玉。以女儿对陈予近乎偏执的痴恋,任何强硬的回绝都只会点燃她骨子里的逆反,将这场对峙推向更难收场的境地。
“若他清白,出来不过是时间问题。”他试图缓和语气。
“可他等不起!”桑玉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哭腔,字字戳破他的迂回。
“够了!”桑泰的声音骤然沉下去,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。
桑玉噤了声,却没退半步。她站在原地,眼底翻涌着毫不退让的执拗,那目光像一束无声的逼视,将父女间的空气都凝住了。
一人立着,一人坐于沙发,姿态间天然隔出对立的阵营。
良久,桑泰重重叹了口气,整个人向后陷进柔软的沙发里,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,最终还是松了口“他会出来的。”
桑玉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不愿意出手但却说出了那么笃定的话。
直到一天后,她照常要来见陈予,却被告知陈予在今天下午已经被释放。
这个牵动全城舆论的案件,重心人物被放的悄无声息,无人敢提起。
今天下午,林市被暴雨浇透,警局门口的积水漫过了台阶,混着警车顶灯的红蓝光晕晃得人眼晕头花的。
下午两点,三辆黑色轿车破开雨帘驶来。头车是挂着异地特殊通行牌的大众,后两辆警车呈“品”字形护在两侧。
轮胎碾过积水时溅起半人高的水花,直接停在了警局正门口。
车门打开的瞬间,穿黑色西装的保镖撑着黑伞快步上前,伞面精准罩住下来的男人。
男人一身深灰色定制西装,衬衫领口别着枚低调徽章,裤脚虽沾了些雨珠,却丝毫不显狼狈。他身形挺拔,鬓角微白,走下车时没看迎上来的局长,目光先扫过玻璃门里透出的冷白灯光,指尖漫不经心地敲了敲伞柄。
“陈书记,您怎么亲自来了?”局长弓着腰凑上前,声音发紧。
他半小时前接到的上级“配合接人”的指令,直到看见陈什胸前那枚代表上江市委政法委的徽章,才惊觉是分管整个长三角政法系统的副部级领导。